↑心语绵绵
尽在蓝字行间
(注:本文为我在读毕《微尘无形,盈满宙宇》一文后为之所作读后感的续篇,还得麻烦大家先戳一下链接去补补课~??)
CHENYU
原文
《微尘无形,盈满宙宇》
MyYoungerBrother
读后感1
《憾·念·愿·现》
MyYoungerSister
“她不应该只是我一个人的妈妈。”
大二国庆节呆在家的最后一晚,俺爹还在单位为十九大保驾护航,老妈抽出假期间唯一一个在家度过的夜晚打扫了打扫冰箱,给我做了简单美味的最后的晚餐。
吃完饭跟妈妈聊起我和表哥中午刚刚代表家里忙工作的大人们去姥姥家包了饺子,不知不觉话题就围绕着姥姥展开来了。聊到姥姥在我跟我哥年幼的时候天天往返幼儿园接送我们,聊到小学时姥姥中午经常跑来家里给我俩做饭,聊到曾经妈妈做完手术住院的日子姥姥怎么心焦怎么照顾妈妈……
我才突然想起,妈妈的肚子上曾经在同一个位置开过两刀,第一次是生我,第二次是怎么回事呢?
憾·念·愿·现(2)
我在看完马乐乐写的《微尘无形,盈满宙宇》有感而发写过上一篇《憾·念·愿·现》之后,本以为会就此撂笔,等待沉淀之后会真的像仙妹她娘说的那样有相关题材的大作出现;然而在我与妈妈刚刚聊了聊,听闻了一些我所被蒙蔽了十余年的事情之后,我意识到我又要拿起这沉重的笔写些什么,权当是对妈妈所承受的过往的苦痛一个交代,或者说是纪念。否则,这一切都不会在我心里泛起什么实质性的波澜了。
印象里,妈妈腹部同一个地方做过两次手术,第一次是生我,第二次则是在我懂事的时候,前因后果都很模糊,我甚至不记得在手术之前我经常见妈妈。问起原因来,十多年妈妈也总是那一个理由——“腹腔炎”。本身一个普通的女性或者说男女皆患的炎症我并不觉得会严重到需要动手术来医治,况且我在搜索引擎里断断续续地搜了多少年一直没有“腹腔炎”这个专有的名词,更别提“腹腔炎手术”词条下一堆毫无关联的搜索结果。这个若隐若现的疑惑就这样在我脑海里占据着一块若有若无的地盘,想起来了就疑惑疑惑,大部分时间都想不起来,也没空儿去疑惑。
昨天姥姥说今天中午吃饺子问都谁去,我想着爸爸妈妈都在单位忙去不了我就去帮忙包包饺子,然后今天在姥姥家边包饺子边跟姥姥哥哥聊天儿,有说有笑的氛围真的让我很舒心。回了家跟妈妈说起来,妈妈问我这种气氛我是不是也觉得很好,姥姥看似待人淡漠却内心永远温和,我也确实体会到了。妈妈讲起我小时候从幼儿园起姥姥就天天蹬三轮儿接送我跟我哥,我小学时天天中午跑来我家给我们兄弟俩做饭,但脸上嘴上从来看不出过多浓烈的情感,我都能从中细细品味出姥姥带给人的那一抹舒适与温柔。
谈及两次手术,妈妈说,姥姥表面上看起来一直都是平和的,就是不停地照顾不停地干活,看不出多少心痛或是不安。她说,“我两次手术姥姥都可着急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第一次是生你,第二次……”我接道“腹腔炎吗”,妈妈终于停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对我一脸不屑过往云烟的样子缓缓地说:
“那次根本不是什么‘腹腔炎’,那次是因为宫外孕,而且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那个胚胎在我输卵管里发育得把我的输卵管都撑爆了,我实际上天天顶着一肚子血……”
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后面她说的话我就不太记得了,只觉得当时乃至这十几年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不吓住我而受的委屈,已不知往自己肚子里咽了多少。
等她念完姥姥的好,我便像个抓住一个敏感话题就不放了的记者一般赶忙追问道,那时候能把胚胎往子宫里引引让它正常生长吗?
不能。
那要是它当时一切正常你会把它生下来吗?
也不能。
你还是会把它打掉啊?
对。
那会儿*策还没放开?不能要着指标儿?
妈妈要不着的,那一年,你才7岁啊。
……
一阵沉默。
难怪,我在写完上一篇之后问妈妈在我之后有没有像仙妹的弟弟一样短暂来过还未与世界见面便抱憾离去的弟弟妹妹的时候,妈妈会沉默了那么久才慢吞吞地说“没有”;难怪,我再怎么劝妈妈要二胎妈妈还是会以各种理由搪塞,最后一次的理由是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她不想再丢半条命;难怪,妈妈买家庭款刷牙杯和饭碗的时候总会多买一个小女孩款的……
谁说我没有过弟弟妹妹?原来TA同马尘宇一样,也曾如撞向地球的流星般,璀璨得令人憧憬,却注定在天亮之前陨落。
看着妈妈满脸的淡泊,照常带着微笑去为我收拾行李打扫家里,一时间我也挺恨那个不曾问世的弟弟妹妹,把我妈妈折腾得这么惨,又要隐埋这么多年;再想想又挺同情TA,不管异位妊娠还是正常着床,最终也会像TA的尘宇哥哥那样,微尘无形,盈满宙宇。
此事发生在妈妈闺蜜的身上,本已足够让我喟叹一番;发生在自己妈妈身上,并且更加曲折辛酸,带给我的便又是一番五味杂陈。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尚小、实龄却已成年的男生来说,如此站在这样的角度对女性怜悯和评价,似乎显得我很虚伪,又像是对母性的一种亵渎,但我有的时候真的太想为了她们、为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为了那些费尽周折想要来到这世上却终归*断的弟弟妹妹说些什么。
60后70后的一代公职妈妈们,从不乏创造生命的向往与信心,阻挡她们的,却正是计划生育那利弊相当的*策,和那看似微小却隐患巨大的妊娠异常概率。
妈妈们真的没什么可伟大的。她们所能做到最惊天地泣*神的事也就是从我们作为受精卵在她温暖舒适的肚子里着床开始,辛劳而小心翼翼地呵护我们直到冒着12级剧痛将我们诞下,再以一种第一次当妈妈的生疏姿态将我们费尽心思使尽浑身解数养育成人而同时还要顾及工作,以后老了再为我们的婚事、居所、儿女抚养四处奔忙,直至死前最后一秒再也没有真正拥有自己少女时代那个心目中最想要的生活这样了吧。
既然如此,当二胎*策顺利放开轮到我们去践行它的时候,希望我们都记得,在这背后,是多少我们这一代人的母亲默默承受的苦痛、委屈与孤独我们所孤独的孤独。
憾终无补,念切回肠。愿将长守,现此弥殇!
.10.9
那一晚,妈妈在搪塞了我许多年后,终于以最淡然的口吻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了我,并且成功地让我一整夜没能安睡。
想到自己也曾经可能拥有一个同马尘宇地位相当的弟弟妹妹,想到TA最终以如此失败而悲剧的方式、甚至还来不及以人的外形存在一秒,便消失在河汉之间,我就难以释怀到无法入眠。在此后的许多个夜晚,我以不同的视角梦见好几次我亲生的弟弟妹妹在妈妈襁褓中的模样。他们分明与我一样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之一,同我流着完全相同的血液,可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同马尘宇一般,我心知肚明:这辈子TA每时每刻都伴同我左右,却只能永远被一层隔膜阻挡着。对面相逢不相见,亦不相识。
一直以来盛行的论调是“她先是一个女孩,然后才是一位妈妈”;我更想从另一个角度,帮膝下仅一人的妈妈们问出这句话——
“我为什么要只满足于做一个孩子的妈妈?”
妈妈从成为妈妈那一刻起,自然会耗尽每一丝气血成全她的后代;然而妈妈想看到的,是几个后代间彼此照应,拧成一股绳,共同帮助父辈完善这个家,以相当的人数迭代出烙印分明的崭新家族,并直面这个家族所应当承受的一切,而不是孤身一人在社会的枪林弹雨下无助行走,在绝望中挤压出仅剩的精力,迎接双亲的迟暮。
因此,在医疗技术不断提升、无痛分娩和孕期跟踪日臻完善的今天,在新一代女孩们拥有了选择做妈妈的权利之后,希望她们能再做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几人的妈妈,在给予的同时获得一种从另一个维度腾起的安全感。
同样的话,今天想再一次对自己的、对所有独生子女的妈妈们说一声:
祝妈妈们节日快乐。
愿我们在你们心里,活出了两个宝贝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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