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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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别说你对婚姻无所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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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我同家乡的许多女孩子一样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表姐带我来到一个老乡开的包子铺,简单地安顿之后,便开始了我的打工生涯,包包子是很辛苦的活计,每天从凌晨四点钟便要起床忙活,直到晚上七点左右,常常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半年后,我转到文化西路的一家广告公司,每天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走大街穿小巷地给过路的人发传单,风雨无阻,一个月下来,去领取属于我的块钱。

八年后,我已经24岁,对这座城市从陌生到熟悉,换过了无数次的工作,做过缝纫工、干过促销、卖过衣服、学过化妆,八年,生活却未曾对我展开笑颜,初中的文凭,注定着我的打工生活要比别人多些艰辛和酸涩。我租住的地方是个二层的简易楼,是房东为了多收租金在平房上简单加造的小房子,冬冷夏热,冬天常常会在夜半被冻醒,夏天的夜晚又会因为闷热而无法入眠。

这几年里,我有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恋情,却每每无果,直到遇见孙岩(化名),心才算安定下来。他是我的老乡,个子很高,人又帅气,在一家酒店做厨师。恋爱一年后,我试探着对父母说起他,却换来了父母强烈的不满,原来,从走出家乡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满心希望我嫁给城里人,即使不能如愿,也要找个好点的人家。而孙岩的家里有兄妹两个,妹妹还在上学,没有父亲,母亲身体不好,仅仅靠种一点薄田维持生活。母亲说,你都出去这么多年了,还想以后跟他回家种地?别让街坊邻居笑话了!

母亲常常在电话里不厌其烦地劝导我,她见烦了我的眼泪和沉默,最终给了我一个可以妥协的条件———要在济南有房子。母亲理直气壮,成家,好歹得有个家啊!我同孙岩讲,他满脸无奈。是啊,他每个月只有一千几百块,还要把大部分寄回去给母亲和妹妹,他自己要仔细算计才不至于在月底囊中羞涩,至于房子,那是远之又远的奢望。

我不得不承认,母亲唠叨多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说法给了我很大影响。我和孙岩开始吵架,我们越来越多地被金钱困惑,他不敢提未来,日子一天天黯淡无光。不吵架的时候,我们会牵着手散步,沉默着看城市的万家灯火,幻想着有一天我们会拥有自己的房子,哪怕很小很小,只要可以盛下我们的爱和希望。

恋爱的日子,因为生存的艰涩而变得飘摇,孙岩越来越敏感,我越来越尖刻,一年后,我们无奈地为这场恋情画上了句号。

日子一天天地逝去,26岁这一年,我已经褪去了最初的乡气,十年的城市生活让我有了城市女人的优雅。后来,一个朋友介绍我去了一家大婚纱影楼做化妆师,上班半个月后的一天,一个同事又热心地给我介绍了她老公的哥哥,付清(化名)。

付清比我大6岁,对我很满意,我却很犹豫,因为他长得太过普通,还跟我差不多高。同事问我什么意思,我委婉地拒绝了。付清却开始执著地追求我,每天都买玫瑰花让同事带给我,下班时风雨无阻地守在门口。长久的动荡生活,让我的心常常因为这些关怀而生出些温暖,虽然我知道那不是爱情。

一个月后,付清带我去了一个小区,看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那是他为我准备的,家具和电器都齐全,床单都是精心挑选的。付清说,以后就在这儿住吧,房子是我朋友闲置的,我们可以无限期地住,结婚后可以和我爸妈住在一起。那一刻,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我泪流满面,长久的不安定之后,我是如此渴望着这样一个避风港。

半年之后,我们就结了婚,我的父母很满意,因为付清是济南人,公婆退休后每个月有不少的退休金,他们有医疗保险,在明湖小区还有一套大房子。婚礼很热闹,母亲执意从老家请来很多亲戚,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婚后的付清变了个样子,少了关心,多了挑剔,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有一次,我抱怨他跟以前不一样,他说,你见过把鱼钓上钩来还喂食的吗?因为没有爱,他懒得给钓上来的鱼喂食,鱼也懒得讨他欢心。我们的婚姻,真是一种悲哀。

一年后我们有了儿子,公婆把那套大房子跟别人换了两套小的,跟我们分开住。没有了公婆的帮助,我们的日子很快拮据起来,付清还和先前一样,在那个半死不活的企业里安心做着工人,每个月拿固定的薪水,而我的收入一直都是不高的。儿子上幼儿园时,要交一万元的建园费,家里的开销也越来越大,付清却好像感觉不到这些,日子照样过得优哉游哉。

一次,我忍不住唠叨了几句,他睥睨着眼睛说,你一个农村姑娘,到这样就不错了,不要不知足。我知道他一直都瞧不起我,虽然他在这个城市里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员,但他依然在我面前有城里人的霸气,所以,同样辛苦了一天,他可以不带孩子,不做家务,回家后等着吃饭,雷打不动地按时上床休息,而且,稍有不满就会发脾气。

开始的时候,父母常来,还想拿出岳父母的样子,结果,婚后的付清根本不把他们看在眼里,经常在他们面前摔摔打打,指桑骂槐,父母就不再来了。哥哥结婚的时候,母亲给我要钱翻盖房子,付清一口回绝了。我在同事那儿借了块钱悄悄给了母亲,母亲很生气,说我当初没有眼光,愤恨自己的漂亮女儿被付清那个混蛋捡了便宜。

两年后,我成了影楼的首席化妆师,薪水比以前多了不少,付清却还拿着和以前一样的薪水,依然不干任何家务。那次我加班,到家已经9点钟,儿子不在家,打电话给付清,他还在同事家打麻将。我们慌慌张张找到学校,儿子已经在老师宿舍里睡着了,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付清的电话始终不接。

回家的路上,我埋怨付清闲着也不知道接孩子,他转身给了我一巴掌,你别没数,我娶你是干什么的?睡着的儿子被惊醒了,搂着我大哭。我把儿子背在背上,一边走一边掉泪,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和别人的不一样。

婚后这些年,我未曾给过他爱人之情,他也没给过我夫妻之爱,我只是给他添了面子,他只是给了我幸福的表象,我们就这样困顿在围城里,苦守无语。

结婚第六年,我想辞职自己开个摄影店,跟付清商量是否可以把房子抵押贷款做启动资金。他说,别梦想,这个房子没有你的份,不要有什么坏心。我一时气结,他竟然这样想我!这些年,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相濡以沫的爱情,但我的心始终在这个家里,为能让我们过得好点而努力。可是,他始终没有把我当做亲人,这么多年,我的选择是多么的不值。

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摄影店还是开起来了。付清对生意不管不问,只是私下频繁地查我的手机,翻我的包,打听我的营业额,旁敲侧击地告诉我,这些钱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后来,我遇到了方林(化名),他是我的顾客,结婚20周年的时候,被妻子缠着来拍照。他妻子不停地指挥着摄影助理跑来跑去,挑剔着服饰和造型,他却温和地站在灯下,为妻子给我们添的麻烦表示歉意,儒雅而不张扬,内敛但不沉默。我的心瞬间跌落,我如此笃定地相信了一见钟情,有些人,爱上他,只是需要一瞬间。

他们的照片是我亲自设计的,多选了几张他的单人照,他同妻子来选片的时候,我已经拿出了样板。他翻了一遍,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要过我的名片之后就离开了。晚上,我收到了他的短信,说,谢谢你的用心。几个字,我却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别样的情愫在心底慢慢开出花儿来。

就这样认识了,他再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说要多做几个水晶相框,可是,他的眼睛泄露了他的秘密,爱情一瞬间生根发芽。

后来,他常常开车带我去郊外,已近50岁的人却有着年轻人的精力和热情。我们之间从来不敢谈感情,谁都明白,却都不敢说。

年春节的一天晚上,我的小腹忽然钻心地疼痛,叫了几次身边沉睡的付清,都被他不耐烦地拨开。后来我紧攥着他的胳膊疼昏过去,他才害了怕,医院。医生诊断是宫外孕,告诉他再晚来我就会有生命危险。在医院里呆了七天,付清开始还能好好照顾我,但随着我的复原,他又恢复了本性,说得最多的就是,你真是麻烦。

方林从店员那里知道了我的消息,他想得很周到,带着公司的一个女孩一起来看我。他进病房的时候,我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已经两点钟,付清还没有给我送午饭来。看到方林,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让同来的女孩去饭店给我买饭,我听到他在门口嘱咐,要些大枣桂圆粥,热的。他坐在床边的时候,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这一刻,我们都不需要言语。方林看我吃完饭才离开,几分钟后,我收到他的短信,说,对不起,我没法在身边照顾你。

我们的相遇是生命里的劫数,注定是孤苦的守望,我们从来没有向对方倾诉过自己的家庭,但我知道,他同我一样有很多悲苦的故事,我也知道,这个男人,仅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出院之后十几天,我见到了方林的妻子,她比我大17岁,霸气而高贵,她弟弟砸坏了店里所有的玻璃,她说,我这一辈子,最不能容忍的是别人动我的男人。自始至终我都没说一句话,我不想因为我的不慎给方林添麻烦。但是,付清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不顾医生的劝告,当晚很暴力地要了我。他在我的身体上狠命地蹂躏,仿佛要把所有的痛恨揉进去,他咬牙切齿地说,贱货,你要是真做出让我丢脸的事我就杀了你!

身体和心灵的疼痛让我落了泪,我不敢想自己的未来。

我没有再和方林联系,医院的那个女孩找过我几次,给我留了些钱,说是方林给我装修一下受损店面的钱,她说,他很不容易……我没再让她说下去。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不如就这样过去。

儿子已经6岁了,日子还在与往常无二地过着,我的生命里,除了儿子就是工作。

年,我和付清还是离了婚。是他提出来的,他说,有人要代替你的位置。那个女孩我见了,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淳朴的乡土气息还没有磨尽,一如当年的我。付清没要儿子,只要了他的房子和我们的钱,他说,没有我收留你,就不会有你的今天,把店面给你就不错了。我很痛快就跟他办完了手续,回店里的路上,我在一个水饺店要了盘水饺,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我很饿,吃光了那盘水饺,却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馅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其实这几年,也不能全怪付清,我没有真正爱过他,虽然没让他为生活操过心,却没给过他一个妻子的温柔和关爱,我的青春年华都在那个婚姻里荒废了。我知道,那些苦是自找的,我把婚姻作为走向幸福的跳板,从开始便注定是错误的。离婚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人生还很长,婚姻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无所谓的,如果对婚姻随随便便,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我会认真对待以后的路,认真对待将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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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风(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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